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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硬币

范剑青

前一阵子,国内几位同事来阿根廷出差。我陪同他们一起,从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坐当地的一架短程飞机到北部省份采访。刚刚登机落座,一位同事从他的座位上捡到了一枚硬币。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是一角人民币。大家推想,这应该是前面有位中国旅客从国内出发时,无意中把这枚硬币放在裤兜里带出来,而在乘坐这架飞机时掉在了座位上。

阿根廷是离中国最遥远的国家之一,从北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最快的航班也要飞行20多个小时,还不算转机时间。这枚小小的硬币,在其主人的裤兜里漂洋过海,仗着身材小,闯过了好几道机场安检。这本身已经是一个小概率的事情,而坐同一架飞机、同一个座位,捡到这枚硬币的,竟然还是一个中国人!

小小的硬币让我们大为感慨:二三十年前,走出国门对多数国人来说,那可是大事儿、新鲜事儿。如果听到或看到哪个朋友、同事出去了一趟,由不得要心生羡慕;如今呢,出国的人越来越多,且不说在国外坐飞机、住旅馆,中国面孔常常见,甚至公共场所上个洗手间,冷不丁就能听到一句地地道道的家乡话。

在阿根廷,中国游客的增加,已经成为旅游业的一个重要增长点。根据阿根廷旅游部的统计,2013年来阿中国游客数量达到了2.5万人,而且近几年增长的速度非常快。赴阿中国旅客的一个特点是消费能力普遍比较强。中国与南美距离遥远,一张往返机票就已经很贵。到这里的中国游客多数有一种想法,花了那么贵的机票、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必须游得深入一点才值。

赴阿旅游还有一个新变化,那就是从过去以公务考察为主,变为现在以私人旅游为主。在阿根廷从事旅游业的一位华侨朋友告诉笔者,最近两年来,赴阿根廷的公务团组明显减少,但私人自费旅游的增长非常快,而且很多自费游客时间充分,停留时间更长,消费更多。

用那位华侨朋友的话说:“中国的发展,让老百姓受益,让我们海外华侨受益,也带动了阿根廷经济的增长。”

编辑:弓济元

青青河边柳

一场淅淅沥沥的清明雨过后,不经意间,桃红渐褪的长堤上,湿润的柳梢,绿了。晴光暖照里,弱柳扶风,秀色正嫩,千般婀娜。漫步在柳丝轻拂的草径上,肺腑间,就如初涨的溪水一样,既温软,又明澈。泥融沙暖的季节里,迟来的燕子,在轻快的翻飞中,斜剪春晖、呢喃低语。生机葱茏的眼帘外,流金的菜花和涌翠的麦苗,渲染出一围浓郁而闲适的田园风光。

我喜欢在花影阑珊的日子里,轻挽丝丝缕缕的烟雨,无需撑伞,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柳色沾衣的河堤上。在一阵诗情画意的微醺中,我与清丽的梅风笛韵一起,轻轻走入一幅疏淡而工巧的水墨画,于是,音缓韵长的二月雨,淋湿了我的发梢和衣襟,而我无眠的感觉,却在黄昏的另一端,不停地寻觅思绪萦绕的故乡。流连在小桥流水的背景里,我依稀看见,一叶扁舟,在“夹岸桃花蘸水开”的时候,轻摇一江蕴碧的春水。此时此刻,你的意象,便在我温暖的眼神里,款款凌波、含羞抽簪。入夜,我的睡梦里,蒙蒙细雨中,一定会有乌瓦粉墙、青石小巷;帘卷西窗时,也一定会有红杏绿柳、草长莺飞……

我喜欢在骤雨初歇的夏日,一个人静静地端坐在清凉的柳荫里。眼前,一泓秀水,一池荷花,几只蜻蜓,交织成艳阳下一首纤丽而婉约的宋词,让人在圆荷滴露的想象中,斟满一壶闲茶,然后,斜倚东风十二阑,独自品味江南水乡的烟柳画桥,和烟柳画桥上那朵粉红的阳伞。终于,田田莲叶间鲜活的游鱼,以一段平平仄仄的韵律,写入我回肠荡气的诗行。醉眼迷离之间,我看到盛装出游的画舫,在一片不绝于耳的丝竹交响之中,摇曳一橹飘红的流水,在南宋清亮的湖光山色里,随着我手中徐徐打开的折扇,渐行渐近,又渐行渐远。那一阙粉香扑鼻的宋词啊,最终化作我耳畔的天籁之音柳浪闻莺、夜半钟声……

我喜欢在暮霭沉沉的秋天,伫立在菊香淡淡的杨柳岸,用饱蘸寥落的画笔,轻轻勾勒一轴晓风残月的意境。不知道那一只楚天荡浆的兰舟,是不是还能载得动双溪的伤感和忧愁。冥色渐浓的古渡口,有谁,还在西风残照里,舞动惜别的衣袖?纵有千丝绿柳,又怎能系得住游子的漂泊和天涯的浪迹。一树低啭的蝉唱和一杯简约的黄藤酒,永远定格在《雨淋铃》潮湿的记忆里。寂寞,有时候真的可以绽开花蕊,就如江枫渔火一样,点亮你的心灯,让你在无边的思念里,享受一种巴山夜雨般细腻而甜润的孤独。参差的柳影,不一定要圆满一个“月上柳梢头”的等待,带有缺憾的情绪,也许,更深沉,更浓稠,更悠长……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一种随心随意、随缘随遇的性格,一如长堤上婆娑多姿的垂柳,并没有刻意的选择和多余的修饰。真诚地表白,可以让人敞开紧闭的心扉;自然地流露,就能诠释美的真谛;随遇而安,就能繁衍出一片又一片拢翠的浓荫。

我喜爱那给我无限遐想和许多慰籍的青青河边柳。 (来源:三笔文学网)

编辑:弓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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