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23日,延安市宝塔区反贪局的侦查人员打开区工会礼堂存放账务的柜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愣住了:一些账目凭证被撕成了碎片,柜子里还有两只干瘪的死老鼠。侦查人员顿生疑虑,是老鼠咬碎了账本,还是人为毁账?宝塔区反贪局在公安机关的配合下,很快就揪出了这个制造假现场的人物—— 宝塔区工会副主席、区礼堂主任钱建军。
惧怕审计 销毁账目
区礼堂是工会下属的一个事业单位。2001年4月,时年38岁的宝塔区工会礼堂主任钱建军被组织上调至区计生协会任秘书长。按照有关规定,审计部门要对钱建军在1999年3月至2001年4月任职期间经济责任进行审计。从接到审计局的通知那一天起,钱建军就一直心事重重,忐忑不安。2001年5月15日,他对出纳说:“审计局要来人审计了,你把账给我看一下。”出纳随后将3大包账本交给了钱建军。
钱建军把账本带到了女儿住处。他的女儿正读中学,为了上学方便,家里在外面给她租了间房子。钱建军一个人坐在房里,内心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寻思着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些账务,思前想后,钱建军一咬牙:“毁账”。他心想,没有证据,能把我怎么样。主意已定,他打着了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账本,过了一会儿,钱建军意识到这样做有些不太妥当,会留下罪证。他找来一个铁丝刷子,拿起刷子往碎撕账务凭证,粗看就像老鼠咬碎似的,然后,钱建军把碎纸片和账本重新包好。三天后,也就是5月18日晚,钱建军叫来出纳归还账本,并告诉出纳:“我毁了一部分账务。”出纳听后大吃一惊:“你怎能这样做!”便与钱建军争吵起来。出纳最后说,账他不保管了,说完扔下房门及柜子钥匙,转身离去。
钱建军若无其事地放好账本。几天后,他又找了两只死老鼠,连同老鼠药一起放进了柜子。钱建军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企图转移侦查人员的视线,让人误认为是老鼠咬碎了账本,又因吞下老鼠药,中毒而死。
钱建军自以为所作所为天衣无缝,没料到还是白费心机。公安机关通过刑侦手段证实,会计凭证“系人为撕裂所致”。2001 年6月29日,公安机关在立案后,对钱建军实施取保候审措施。
一次正常的财务审计,何以让钱建军惊慌失措呢?
虚报冒领 中饱私囊
2001年5月21日,延安市宝塔区反贪局根据群众举报,对钱建军涉嫌贪污一案着手初查。7月16日,正式立案侦查。
面对一堆被损坏得面目全非的账务凭证,反贪局的侦查人员不厌其烦地在碎纸片中反复拼贴、复原票据。时值盛夏,由于钱建军在账本上撒了老鼠药,侦查人员不得不戴着手套在纸堆里翻,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稍不留心老鼠药就沾在了皮肤上,两只胳膊上全起了红斑点。经过两个多月的艰难取证,终于查明了钱建军一桩桩见钱眼开中饱私囊的犯罪事实。
1999年下半年,区礼堂修建了6间简易房,另外还有一些小量维修工程,这些费用总共花了1.07万元。而钱建军又以维修工程为名,从地税局开出一张金额为2.21万元的建筑行业统一发票,在财务上报销。虚报冒领的2.21万元被其非法占为己有。
2000年4月的一天,钱建军找到宝塔区某建筑公司经理,让其作一份维修区礼堂的工程资金预算。经理派人根据工程量,列出了预算表,大约需要3.8万多元。钱建军又通过有关部门协调,最后商定:区礼堂只付建筑公司工人工资,免去其他费用。工程竣工时,区礼堂付给人员工资1.266万元。这次维修为礼堂节约资金1万多元。礼堂职工以为钱建军是替单位着想,办了件大好事。其实,钱建军心里早已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2001年元月份,钱建军从某单位搞到一张发票,金额写成38246.33元(就是当初的维修预算费用)。他自批自报,报销时附上了建筑公司所作的预算表复印件。这笔钱又装入钱建军的腰包。
同年5月,区礼堂在一个体裁缝处做了一些沙发套、窗帘、圈椅套,实际费用为750元。钱建军在对方所给的一张空白发票上将费用填写为5600元,并附了一张虚列的清单。他又把多领的 4850元中饱私囊。
2001年1月,钱建军先后在某个体粮油门市部以礼堂的名义买了 40袋面粉和大米,加上其他费用,一共应付2650元。钱建军让门市部老板为其虚开了两张发票,内容写成190袋面粉,共计10450元。这次,钱建军贪污7800元 。几天后,钱建军从南泥湾买了24只羊,价值6310元。他在朋友处要来一张空白发票,采取惯用手段,从中贪污3490元。
个体户刘某租用区礼堂的房屋,开了个饭馆。有一天,钱建军来到饭馆,主动对刘某说:“只要你提前交一年的房租费,我可以免去水、电等费用。” 刘某和妻子一合计,这样很划算。刘某分两次将14400元房租费交给钱建军,而钱建军将4400元据为己有,剩余的1万元让财务上做了账。
钱建军似乎觉得这样借机敛财,还有些不“过瘾”。2001年4月20日,他和出纳从个体户的手中弄来两张空白发票,钱建军分别填写为“烟酒”、“材料维修”费,合计24416.66元。钱建军在财务上报销后,全部将其挥霍。
短短三年时间,钱建军采取隐瞒收入、虚报冒领、虚开发票等手段贪污公款10万余元,而且撕毁账务,毁灭证据。这件事在当地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目前,检察机关已侦查终结此案,等待钱建军的将是法律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