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团聚,其乐融融,翻开影集,那些年代久远的照片,又一次唤起我们对父母的思念。父母已离开多年,但对子女的谆谆教诲一直铭记在我们心里。

家庭合影(1984年拍摄于西安革命公园)
父亲郑文彬出生于1915年,18岁参加工作。1949年初由宝鸡调到西安,在西京招待所任会计,母亲孟玉梅带着幼小的儿女伴随父亲身边。当时我家住在解放路东四路口的一所弄堂里,1957年搬到西五路怡园里居住。
父亲一生从事财会工作,新旧社会的各种历练,造就了父亲坚韧不拔的个性和自强奋斗的勇气。他坚守原则、认真负责、廉洁自持、公私分明。与他共事的人,多视他为畏友、益友,十分钦敬他。父亲喜好阅读,家里有很多古典读本,我们年幼时他经常给我们读书报,上下古今、天文历史,传授各方面知识。

2015年,世骧姐(左三)来西安与三个弟弟团聚合影
父母对我们舐犊情深,不偏不溺,不纵不抑,身体力行做好表率。记得小时候,只要我们姐弟与别人发生矛盾,母亲常是上来先责备我们,再细问缘由,从不偏袒、护短。我们姐弟四人能堂堂正正做人,和母亲从小严加管教有直接关系。“娇儿无孝子”,温室的花朵是经不住风雨的。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母亲被推荐担任街道居委会治安委员。当年她这个“委员”就是个志愿者,没有一点报酬,可她却把这个差事看得十分神圣,每晚都坚持到辖区的街巷走走看看,谁家的衣服未收,谁家的自行车未锁,风雨无阻。有时天气不好,夜黑路滑,家人劝她不要出去了,她常常甩下一句“治安委员要多操心”,打着手电筒就出门了。
在父母眼里,凡是公家的事,再小也是大事,都是自己的分内事,对“公家”的号召都积极拥护,从不打折扣。
1960年,我姐与姐夫王根贵从西安电力中专学校毕业后,一起分配到安康电厂工作。不久,由于三年自然灾害,企业停工,姐姐、姐夫只能回山西新绛县农村老家,姐夫在当地供电局找到工作,我姐则由国家职工变成了农民。刚开始她很不习惯农村生活,此时父母鼓励她为国分忧,并多次坐火车、坐轮渡木船过黄河去看望她。母亲手把手地教她纺棉花、织布、做针线活,我姐很快学会不少农活,随后担任了妇女队长、村党支部书记,在农村做出了一番贡献。

2021年,兄弟三人合影
1962年夏,全国开展征兵工作。在自强路小学当教师的大哥毅然报名参军,父母坚定支持。出发那天,父母到车站送行,千叮万嘱,要他听党指挥、报效国家,目送他登上军列,西出阳关为国戍边。
母亲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是公认的热心人。上世纪五十年代,我们家住在解放路西京招待所对面,离火车站很近,交通方便。老家的乡亲们到西安办事或看病,常住在我家,母亲总是热情接待。我们家搬到西五路后,街对面是十九粮店,母亲看粮店工作人员繁忙辛苦,就经常给他们送开水,俨然是十九粮店的“编外员工”。
母亲以俭持家,但遇到救济救灾活动,母亲从不吝惜,或拿出钱粮,或翻箱倒柜找衣物,洗干净叠整齐交给街办。那个年代经常有上门讨饭的人,母亲总是怀着善良之心给予接济。母亲对居委会辖区的困难户也经常给予帮助,或送去面粉,或送去粮票,困难户对她很是感激。我们家后院住过一位五保户老人,母亲经常做好饭就给她盛一碗,让小孙孙端过去。小孙孙耳濡目染受到影响,放学后也常去帮老人干一些提水、扫地等力所能及的事。母亲常说,凡事先替别人着想,要记人好处,忘人短处。因而,她在整个西五路地段的威望很高,辖区内的人若需要帮助,首先想到的是找我母亲,“去吧,找那个白头发大娘”。母亲在居委会工作了几十年,几乎年年得奖,屋里墙壁上贴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奖状,都是奖给她的。

家庭合影(1978年拍摄于西安革命公园)
父母经常教育我们“持家就像针挑土,败家就像水推沙”,要求我们从点滴做起,勤俭节约,吃饭碗里要吃干净,一粒米都不能剩。虽然当时家庭负担较重,但只要是我们用于学习买书的花费,父母从不吝啬,一概允诺。即使再困难,也坚定地供养四个子女受到良好教育。父母的言传身教形成淳朴的家风,使我们自幼就养成了爱好阅读的习惯和自立自强的品格,这种习惯和品格影响了我们一生。大姐世骧西安电力中专毕业;大哥世骥先是毕业于西安师范学校,入伍后又在部队院校深造取得大专学历,戎马一生,在部队退休;二哥世骏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在中学当老师,直至退休;我先是取得电大大专文凭,再考取政教本科班,继而获得研究生班学历,先后在照相馆、区委党校、市级机关工作。我们的子女也秉承家风,自立奋斗,各有发展,孙辈们更是得到爷爷奶奶的无私关爱,茁壮成长,在各自岗位发挥着作用。
好家风抵万金。虽然父母已经离开我们多年,我们也相继退休,但父母留下的优良家风将传承下去,并不断发扬光大,让每一个郑家后人都无愧于社会,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