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有对 “ 天堂鸟”
在美丽的连云港港湾,有个卫生检疫局。卫检局属下有家饭店,规模虽然不大,名称却很响亮迷人,叫“天堂鸟”。据说这好听的名字是该局原局长田宗庆“钦定”的。田宗庆钟情“天堂鸟”,也许是有感而发吧!他与女副局长朱本美勾搭成奸后,二人利用职权,联手捞了近百万元的不义之财,那日子过得多像天堂里的一对鸟儿!
连云港卫检局不大,只有20来人。人们不禁要问,在这样一个机关,田宗庆和朱本美是如何捞取这么多钱财的?
卫检局里“野鸳鸯 ”
田宗庆,今年51岁,1992年底担任连云港卫检局局长。当时,卫检局比较困难,职工曾有数月发不出工资,饭堂里连张吃饭的桌子也没有。田宗庆不畏难,带领全局干部职工艰苦奋斗,经过不懈努力,短短几年工夫,卫检局的面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但经济效益上去了,其它各项工作也是名列前茅。
卫检局富了,田宗庆的心却乱了。他常想卫检局不可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富下去,他要趁手中有权,多捞些钱,一方面使自己的辛劳得到补偿,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日后筹些“风险资金”。
捞钱,单枪匹马不行,必须找个伙伴,田宗庆把目光瞄准了局里会计朱本美。
于是,田宗庆对朱本美的态度来了个“急转弯”,由过去的常批评转为“送温暖”。田宗庆的态度变化,聪明的朱本美岂能看不出来,平时想巴结还来不及呢,怎能放过这个“献身”的良机!她受宠若惊,报以少有的热情,二人眉来眼去,亲近多了,经常在一起“互诉衷肠”。随着感情的急剧升温,一次出差在某地,二人终于越过雷池,干起了苟且之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办公室内、各自家中以及一些宾馆饭店,都成了他俩苟合的场所,他俩也成了卫检局人所共知的一对“野鸳鸯”。
为了更好地发挥朱本美的“特殊”作用,田宗庆开始对其进行“包装”。首先就是升朱本美的官。自此,朱本美就搭上了仕途的特快列车,从普通会计到卫检局副局长,再到正处级的连云港国境口岸卫生服务中心主任及省九届人大代表,也就是数年工夫。
田宗庆给情人升了官,但会计却没有免掉。他知道,朱本美一旦不当会计,捞钱就不那么方便了。这样,当了副局长、主任的朱本美,还兼做会计,这在连云港甚至江苏省,恐怕也是绝无仅有。
朱本美当上副局长后,田宗庆便找个借口,将另一个副局长闲挂起来,谁要是对此有意见或者发牢骚,田宗庆便板起面孔,以“落聘”、“下岗”相威胁,搞得人人自危,对他俩敢怒不敢言。
“比翼双飞”捞黑钱
田宗庆和朱本美狼狈为奸,目的是为了贪占公款、捞取钱财。在捞钱上,这对“野鸳鸯”可说是各显神通,配合默契。朱本美管账簿子,田宗庆有审批权,一个大做假账,一个“同意报销”,成千上万的公款,就这样流进了他俩的私囊。
1995年9月,国家卫检局专家组会议在连云港海滨疗养院召开,会务组向与会专家收取了3.4万元的会务费。疗养院住宿尚可,但膳食却不尽人意,田宗庆便决定参会人员在“天堂鸟”饭店用餐,餐费由饭店结算。会议结束,各项会务支出共15583元,尚余18417元。朱本美见有空子可钻,便向田宗庆建议,将这笔钱截留下来私分,田表示同意。朱本美便让局办公室主任张勇生(已判刑)花100元在海滨疗养院买了一张空白发票,由张勇生以住宿费名义填写了18417元的发票,接着又由朱本美做成假账,田宗庆签批报销后,3人均分。
1999年春节前,朱本美又给田宗庆出主意:“弄点钱过年。”田表示同意。钱从何来?朱本美还是在假发票上做文章,她让张勇生在某科技活动中心花500元虚开了张15500元的会务发票,做成假账后由田宗庆签批报销,每人分得5000元。
像这样虚开假发票套现捞钱的事,对田宗庆、朱本美来说,可说是司空见惯。案发后查明,1994年12月至1998年12月,仅张勇生就根据田宗庆、朱本美的安排,在“天堂鸟”饭店11次虚开发票,报销套取现金15万元,张得了近万元,其余的均被田、朱二人私分,或用于请客送礼。
用公款集资,个人再获取高息,这是田宗庆和朱本美捞钱的又一手法。
1992年底,卫检局在院前村征了一块地,准备建办公和生活用房。征地谈判时,院前村提出卫检局的办公楼和宿舍楼由他们村的工程队承建,田宗庆表示同意。
当时,院前村企业集团在海南投资开发房地产,急需资金,便以25%的年息融资。田宗庆觉得有利可图,便打算参加集资。1993年4月至6月,田宗庆以给院前村企业集团预付工程款的名义,授意朱本美分两次将局里的100万元钱打到该村企业集团的账上,进行集资,一年不到,就获取了20万元的利息。为了贪这笔钱,田宗庆又让朱本美以“支付工程款”的名义,再次从局里拿出20万元,分两次汇给院前村企业集团,分别以“李金城”和“顾福珍”的假名参加集资,一年到期后,获息5万元。当朱本美将卫检局“支付120万元工程款”的账做平的时候,25万元的利息已经到手了。按说这利息是卫检局的公款集资得来的,应入局财务账,但田宗庆和朱本美都没有这样做,而是以他人的名义,偷偷地将这25万元存入南京的多家银行。
朱本美与田宗庆除了联手作案、共同捞钱外,双方还各怀鬼胎,暗地伸手,大攒私房钱。
连云港海水化工厂生产一种名为“溴钾烷”的药品,主要用于消毒。1995年,南昌卫检局和广西防城港卫检局委托连云港卫检局购买这种药品,并请代为付款。货物运到当地以后,这两家卫检局当即归还货款,共计17万余元。
面对这笔钱,朱本美的贪心又起,她通过转账的办法,将本该入卫检局账户的这17万余元转入她自己掌管的局心理卫生咨询门市部账户,同时,她又以支付材料费为由,将卫检局账上的一笔6万元也转入咨询门市部账户。待账做平以后,朱本美迅即将这23万元以“魏兴李”的名义转存连云港中行,并于1996年提取出来,放入自己的“小金库”。
“爱巢”秘筑金陵城
1994年初的一天,朱本美和田宗庆在一起商量,准备到南京买房居住。房子好买,钱从何来?田宗庆、朱本美袋里有的是钱,但都舍不得往外掏,二人都把目光盯向局里的公款。说来也巧,“天堂鸟”饭店有一笔6万元港币的外资刚刚到位,还没派上用场。
原来,“天堂鸟”饭店是当时连云港一家中港合资企业。股份中方占75%,港方占25%。1993年签订协议后,港方资金迟迟没有到位,卫检局便自筹资金将饭店盖起来了。卫检局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享受中外合资企业的各项优惠政策,并不是因为缺钱才与港方合资的。因此,当港方老板章某将股金汇来的时候,已没了用处,暂存在银行里。当会计的朱本美,对这些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二人当下决定,就用这笔钱在南京买房,若是局里有人问起,就说是用于购买不动产,以便增值。
1994年5月,朱本美到南京开会,顺便考察了商品房市场,最后!中了热河南路的两套住宅,每套面积90多平方米,价格在48万元左右,且是门对门。这对已经成为情人的他俩,做爱巢是再好不过了。当朱本美打电话向田宗庆报告的时候,田宗庆喜出望外,连声叫好。
田宗庆、朱本美用公款在南京买房,卫检局的其他人都蒙在鼓里。远在连云港的田宗庆和朱本美不可能马上搬进去住,房子长期空着也不是个办法,征得田宗庆的同意,一套借给朱本美的妹妹暂住,还有一套摆了几件家具,田、朱二人偶尔来宁开会,在里面偷情,并将贪污受贿得来的赃款赃物存放在这套房里。
从“天堂”栽进牢狱
田宗庆、朱本美港湾牵手,肆无忌惮地攫取钱财,把个好端端的卫检局搞得乌烟瘴气,激起了干部职工的无比愤怒,举报信像)片似地飞向纪检监察和检察机关,飞向中央的有关部门。
2001年2月初,省纪委、省出入境检验检疫局及连云港市纪委组成联合调查组,对田宗庆、朱本美及张勇生的经济问题展开调查,并首先对张勇生实施“两规”。
张勇生被查,田宗庆、朱本美惶惶不可终日。他让朱本美回南京,将他俩共同贪污受贿得来的赃款赃物进行转移,企图隐匿罪证。朱本美急匆匆地赶到南京,把计80余万元的现金、存折和金银首饰从热河南路的“爱巢”中取了出来,转移到她在江宁的老家,挖深坑埋到了地下。
令他俩可怕的日子终于来了,2001年2月上旬,朱本美被连云港市监察局实施审查。紧接着,田宗庆又被省、市纪委立案审查,随着调查的深入,田宗庆、朱本美一桩桩贪污受贿的罪恶行径终于露出了水面,连云港市检察院很快介入此案,并将他俩逮捕下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