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8月13日,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渭南市交通局原局长赵信仁受贿一案。该案牵出了渭南市交通局6案8人,其中被检察机关逮捕的有6人,2人受到了党政纪处分。仅仅从一个单位就挖出6条蛀虫,这在渭南市乃至全省都堪称之最,令人震惊。请看——
与共和国同龄的渭南市交通局原局长兼党组书记赵信仁,在上任仅仅四年,事业处于蒸蒸日上之际,私欲横生,以致锒铛入狱,沦为阶下囚,为自己辉煌的前程涂抹上了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休止符。
群众举报声声急 坚决严查不手软
2001年初,陕西省纪委多次收到群众反映渭南市交通局原局长赵信仁有关问题的举报信。省纪委《信访摘报》进行了摘登,要求渭南市纪委进行调查并上报结果。渭南市纪委领导遂派办案人员于2001年7月中旬至8月中旬,对反映赵信仁的有关问题进行初核,初核查实赵信仁确实存在违规购买超标车、在下属单位报销其父住宿费2400元等违纪问题。在此期间,渭南市纪委又多次收到反映赵信仁其它问题的举报材料。市纪委领导经过开会研究,认为举报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就于8月20日,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进行初查。
因为是匿名举报,线索很模糊,给专案组调查取证增加了难度,寻找切入点成为查证此案的关键所在。专案组决定首先采取拉网式的调查取证方法进行外围调查,全面铺开对参与交通局公路改造的6个工程队的调查取证,并将这6个工程队的工头与相关人员实施“两规”措施。经过20多天的艰难取证,终于掌握了赵信仁收受财物的大量证据,并发现渭南市交通局原副局长师金升、原总工程师宋东莹、公路处原副处长何辉、财务科原科长惠功哲、基建办原工作人员侯银绪等人也存在严重违纪问题。
9月15日,赵信仁被“两规”。起初,他抱着侥幸心理,自认为曾是纪检系统的干部,没人敢把他怎么样,所以表面上故作镇静,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问题。专案组对其展开心理攻势,要么不予理睬,要么旁敲侧击。过了七八天,赵信仁终于失去了镇定,内心惶恐不安,眼神中不时掠过一丝慌乱。赵信仁的慌乱,没能逃过办案人员敏锐的眼睛。见时机成熟,专案组决定与其正面交锋。9月22日晚,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曾经神气活现的赵信仁顿时脸色灰白,如蔫茄子般垂下了脑袋,交代了全部违纪、犯罪事实。2001年10月9日,赵信仁因涉嫌受贿被刑事拘留,同年10月23日被依法逮捕。
2002年8月13日,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处渭南市交通局原局长赵信仁有期徒刑10年;受贿所得4.2万元人民币以及用受贿所得23.2万元所建的房屋依法予以没收。听到判决后,赵信仁悔恨交加,眼前不禁掠过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往事。
官运亨通创辉煌 思想脱轨丢本色
1949年赵信仁出生于蒲城县一个农民家庭,他的经历可谓一帆风顺,先是担任村党支部书记,1972年参加工作后,当过近10年的乡党委书记。由于勤奋能干,表现出色,1990年元月荣任韩城市纪委书记;1996年元月,担任韩城市委副书记;1997年初,47岁的赵信仁走向他人生的辉煌巅峰,坐上了渭南市交通局的头把交椅,又被选为渭南市人代会代表。
客观地讲,赵信仁有进取精神,工作能力强,办事干练果断,为党的事业做出了努力,也做出了一些成绩,受到了党和人民的肯定。在“八五”期间,完成了二级网化工程,其个人受到了渭南市委、市政府的表彰和奖励。
刚上任,在就职演讲会上赵信仁表示自己一定要清正廉洁,并对下属提出严格的要求。群众听后,掌声雷动,对其寄予了很大希望。
可是赵信仁自从坐上了交通局长的宝座后,物欲与金钱时时诱惑着他,赵信仁受贿的住宅楼外景其人生观、价值观渐渐偏离航向,头脑中滋生了及时享乐、爱慕虚荣的苗头,道德观念迅速滑坡。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身份高了,糟糠之妻再也无法与之匹配,于是已经儿孙满堂的他,便以自己有病不能过夫妻生活为由,向妻子提出离婚的要求。可是贤惠的妻子说:“我们儿女成双,小孙子也抱上了,我不在乎‘这个’。再说,你有病我还可以好好照顾你。”没有达到目的,他一到晚上便以打游戏机为借口,与妻子分居。妻子见他如此,便同意协议离婚。不久,赵信仁便如愿以偿地与小他十来岁的女人结了婚。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前妻这才如梦初醒,气得大哭,直骂那没良心的男人欺骗了他。
换了妻子后,他又嫌前局长坐过的车太旧,太没档次。于是,他置同志的反对、劝阻于不顾,买回了一辆沙漠王。不长时间,这辆车却出了车祸,他认为车号不吉利,就又换了辆桑塔纳车,可是总觉得坐上不美气。为了摆阔显富,不久他又一意孤行违规购买了一辆超豪华奥迪A6车。
独断专行频调人 权力失控酿恶果
赵信仁不但在购车上我行我素,在交通局的用人上亦是如此。当上局长后,他为人处事武断霸道,言谈举止傲气十足,一副把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上任初,他就向党组成员宣布:今后提干、调人,不再开会研究,由我和有关领导碰头就行。据统计,赵信仁自1997年至事发,调入160多人,而且调来的人鱼龙混杂,其中有一个人头一天还在地里劳动,第二天就摇身一变成为交通系统的职工。在用人上,运管处原来只有11个人,他上任后,一下子猛增到六七十个人。养护站原有十来个人,加上新调进来的就成了30多人,办公室坐不下,有些人上班就站在院子里。
何辉原来是渭南市交通系统的一般干部,以前曾因在工程上作弊、谋私,受到其主管局长的多次批评,群众对他有许多看法。但赵信仁一上任,便将何辉破格重用,让其担任大华公路改进工程副总指挥。群众对此意见很大,赵信仁就以权压人:“这是某上级领导让安排的,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赵信仁不但在用人上独断专行,对于一些重大工程的招标,涉及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工程变更,不按程序运作,不向党组汇报,不经党组讨论,只由临时工程指挥部决定就算通过了。在大华路大修工程中,6个工队中就有4个没有任何资质。而且他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当有些同志善意地向他提出批评,指出存在的问题时,他不但不能接受,还教训道:“你们的思想已经不能适应市场经济了!”
利令智昏敛钱财 权钱交易食恶果
思想的错误必定导致行为的偏差。赵信仁一味地追求享受,就必须要攫取大量的金钱做后盾。于是他对送上门来的“好处”尽括囊中。由于他手握工程重权,所以包工头如苍蝇般叮了上来。蒲城县某建筑公司经理黄××为了承揽渭南市二级公路中的追加工程,于1997年6月22日携带一张署名为赵军的4.2万元的大额存单,前往赵信仁办公室。说明了来意,听到赵信仁说“行”,他便将存单塞进了赵信仁的衣服口袋中,赵稍作推辞后,便欣然接受。不久,在赵信仁的帮助下,没有任何资质的黄××所在的建筑公司承揽了渭南市临渭区交斜标段、D2标段造价为541万元的工程。
通过这次肮脏的交易,赵信仁与包工头都达到了各自的目的,同时也为自己铺就了一条歧路。
1998年春节刚过,黄××得知市交通局将要实施大穴荔雪华穴阴雪公路大修工程的信息后,为了承揽到这段工程,许诺为兼任该工程指挥部总指挥的赵信仁在其原籍蒲城县城修建一套住宅,赵信仁表示同意。随后,赵看了宅基的位置和建房设计图纸,并收了黄××为其购买宅基地所花费的6.2万元的两张凭据。为了掩盖其犯罪行为,赵信仁提议以其同学、蒲城荆姚电管站站长李某的名义建房,资金由黄××出。1998年秋住宅建成后,黄××先后三次付给李某建房费17万元。
赵信仁饱了私人的腰包,必定要拿国家的财产作交易。在大华公路路基工程开标前,他不顾自己的身份,竟将该工程的六个标段的标底泄露给黄××,使黄所在的路桥公司顺利承包了投资219.4232万元的D标段工程。其后,黄××又向赵信仁提出承包大华公路的沥青供应,赵信仁授意黄去找该工程副总指挥何辉,又使黄××获得了承包价值450万元沥青的供应合同。经查,由于赵信仁在大华公路大修工程中严重失职,造成经济损失达911万元。
赵信仁在自悔书中写道:“黄××为什么给我盖房子,主要是看中我手中的权力,能给他承包工程起决定作用。我的所作所为给党的脸上抹了黑。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生我养我的老父老母、对不起兄弟姐妹、子孙后代……”然而,悔之晚矣,陪伴他的将是10年铁窗生涯。
上梁不正下梁歪 八仙各显其“神”手
由于赵信仁个人的腐败,严重败坏了机关的风气,机关管理混乱、制度废弛。极少数居心叵测者认为:“领导干得,我也干得。”他们先后披挂上阵,大肆收受贿赂。该案涉及的其他5人违法犯罪皆发生于1997年至2000年赵信仁在任期间,所以群众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贪官带出五贪吏。”
师金升就是其中之一。此人今年64岁,曾任渭南市交通局副局长穴副处级雪。在“二改”工程中任指挥部副总指挥。1997年五六月份,蒲城县路桥公司经理黄××为了公司承包到108国道“二改”遗留的交斜镇街道和固市以南巴邑王以北的罩面工程,求师金升帮忙,并到师金升家送给其人民币1.5万元。师金升收受后,积极帮助黄××的公司承揽了该项工程。当11月份工程结束后,黄××为了要尾留的工程款和施工变更追加费用,又找师金升帮忙解决,并又送其2万元。
正副总指挥都不择手段地捞钱,1947年出生的交通局总工程师宋东莹也不甘落后。1999年,韩城路桥公司三分司在渭潼高速公路接线工程施工中,宋东莹在检查工程质量和进度时,有意对其工队提意见,并流露出要换工队的意思。该公司三分司经理屈某害怕更换施工队,遂与经理薛某于9月份的一个晚上去宋东莹家送礼,并将1万元现金放入酒盒中。宋东莹发现后,予以收受。此后,宋东莹再未向这个工队提出什么问题。2000年春季,屈某为了尽快结清在秦东接线工程的款项,到宋东莹的办公室送去人民币5000元。2000年秋季的一天,渭南市交通局负责调查处理韩城市方元公司承包108国道K1175—K1182路面病害问题。方元公司经理宁某忙找到正在渭南招商宾馆开会的宋东莹,要其帮忙在处理病害时少扣些工程款,临走时又送给宋东莹人民币1万元。
何辉、惠功哲、侯银绪是五贪吏中比较年轻的三位,可他们贪恋钱财的胃口并不小。何辉于1998年4月至1999年10月任大华公路大修工程指挥部副总指挥兼办公室主任期间,行权钱交易,收受贿赂14次,共计人民币11.9万元。惠功哲在任交通局财务科科长期间,分别收受韩城路桥公司、蒲城县路桥公司、韩城路桥公司三分司人民币共计1.7万元。而侯银绪则在大华公路工程指挥部主管后勤工作期间,利欲熏心,先后4次采取多开发票、多造补助费、虚列聘用人员等手段贪污公款近1.5万元。
多行不义必自毙。师金升等人已全部被开除党籍,判处有期徒刑。
赵信仁等6人受到法津的制裁,是自毁前程、咎由自取,其教训是深刻的。特别是赵信仁曾当过6年纪委书记,最终在金钱、美色的考验面前打了败仗。本案表明,如不能正确对待手中的权力,不能在思想上筑起牢固的防线,就难以抵御腐败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