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02年6月9日,那场百年不遇的洪水给佛坪县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在与洪魔的斗争中,佛坪人民挺起不屈的脊梁,涌现出了实践“三个代表”的先进典型朱显发。2003年3月28日,佛坪关山突发森林大火。面对火灾,英勇的佛坪党政军民又谱写了一曲新的时代壮歌。4月25日,中共陕西省委决定,在全省开展向佛坪县“3•28”森林灭火英雄群体学习活动。这里,我们把温家宝总理去年对朱显发同志先进事迹的批示——“那些深深地爱着人民,为了人民的利益献出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的人,人民永远爱戴和怀念他们。”献给“3•28”英雄群体。
山火突发,党政军民同奔火海
3月28日13时10分左右,佛坪县城北不到1公里的袁家庄镇塘湾村关山,因有人在坟场烧纸而引发山林大火。火情发生后,六组组长高晓友立即报告正在该组检查退耕还林和森林防火工作的镇党委书记王兴军。获悉火情的县长杜凤军立即电话指示分管林业的副县长郭海华赶赴现场察看火情,指挥扑救。
火情就是命令,刻不容缓!
仅仅5分钟后郭海华赶到现场,县林业局局长彭永安、副局长祝国兴,袁家庄镇党委书记王兴军已到现场。火借风势不断向山后的千亩山林扑去,形势万分危急。郭海华用电话将火情向县长杜凤军作了汇报,经请示同意,立即调用武警和公安干警50余人上山扑火。
此刻,县委副书记高大鹏听到大街上警车急促的鸣叫正在纳闷儿,县委办公室主任刘树君打来电话:关山起火了!高大鹏即刻率县委办的工作人员向关山赶来。这时,火已爬上山梁,近百人奔向火海。高大鹏见塘湾村村民李宗玉、冯振娥等人正向火场跑,便劝年龄大点的李宗玉下山,老人却说:“我经常打火,没事。”说罢,头也不回地加入救火的人群之中。
13时30分左右,赶赴现场的县森林防火指挥部总指挥等领导现场研究分析火情后,让政府办立即通知各部门、各单位组织机关干部带上工具上山扑火,同时令袁家庄镇党委书记王兴军、镇长赵桑弥组织更多镇机关干部和当地村民上山扑火。
山风不停地吹,大火不住地燃,人员不断地增。先后到达的县级领导、部门领导、机关干部、公安干警、武警官兵及当地村民约200多人根据地形被分为南北两个扑救小组奔向山腰扑火。至14时30分,风向由南向北,火舌向北吞蚀。根据以往经验,南北两路扑火人员拿着砍刀、锄头等工具迅速排开一条直线,在距火舌100多米远的地方开辟隔离带,其他人员近距离扑救尾火清理火场。由于山高路陡,灌木丛生,扑火工作十分艰难,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紧张扑救,火势仍未得到有效控制。
风向逆转,英雄在烈火中永生
约15时许,风向突变,风力迅速加大,火舌借着风势发泄着它的淫威,一丈多高的大火冲天而起,瞬间疯了一样猛地扑向正在南路开辟隔离带的人们。
大风嘶吼,山火席卷而来,掀起滚滚热浪。南边隔离带偏下处,高大鹏和县公安局局长高兆平等人看着潮水般席卷而来的火舌,不约而同地向大家喊道:“不对头,快撤!”但是,风声火声淹没了喊声,他们附近的几名干警根本没有听到,仍在开辟隔离带。怎么办?跑过去已经来不及,他们急中生智,便用手机通知。干警接到电话方知自己所处的境地,急忙用衣服包住头趴在地面上,火越过了他们的身体,3人避过危险。同一时间里,高大鹏、郭海华、高兆平、何熠等人迅速连滚带摔横向南移50多米,逃出了火海。
南边隔离带中部,机关干部肖富文、放鹏、翟玉荣、龙建东、杨社荣等人见猛火扑来,向山上山下撤离都来不及。经验丰富的肖富文、翟玉荣几乎同时喊道:“千万不能慌,赶快趴下!”话音刚落,大风卷着火舌就紧逼过来。他们几人猛然起身,冲向下边的过火地带,躲过了大火的袭击。
南边隔离带上部,彭永安、王兴军带领的一个小分队撤离不及,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大火以极快的速度烧过扑火队员所在的位置不久,风势减弱,火势继续向南蔓延。在北路开辟隔离带的杜凤军得到消息,立即命令扑火人员撤至安全地带,组织人们在过火地带搜寻未能及时撤离的人员,并向上级作了汇报。
此时,从隔离带中部火海逃生的机关干部肖富文、许鹏、龙建军、翟玉荣、杨社荣等人突然见一个全身烧伤、看不出模样的人从火海里翻滚下来,听到“救命啊,我是周游……”的呼喊。龙建军、翟玉荣等人虽惊魂未定、全身乏力,但迅速折身,背起了周游。随后,公安干警杨晓祥也滚了下来,肖富文、许鹏马上背起他向下撤离。接着,被大火烧伤的马黎敏、钱占生、张勇、史国胜一个个地滚了下来。刚从火海里逃生和得知惨剧冲上山的其他干部群众,含着眼泪将受伤人员火速背送下山,随即大家又在悲痛之中把搜寻发现的英雄遗体抬下山……
英雄们被烧得面目全非,有的小肠外露,有的皮肉焦黑,有的身上还燃着火苗,有的昏迷不醒,但都保持着扑火最后时刻的姿态。亲友们只能靠鞋子、牙齿、钥匙、耳环等辨认他们。
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获悉佛坪发生火灾后高度重视,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和省委书记李建国、省长贾治邦等领导分别作出重要批示,要求迅速扑灭森林大火,抢救伤员。
29日,副省长王寿森率领省林业厅等部门的同志、汉中市领导田杰紧急赶赴佛坪,和在汉中参加培训赶回佛坪的县委书记鲁锋等领导共同现场指挥灭火等工作。29日凌晨4时10分至7时25分,省、市、县党政领导抓住清晨露气大的有利时机,先后组织15批551人上山扑火。至7时30分,明火被扑灭。至下午4时,山火全被扑灭。
这次森林火灾,过火面积600亩。在扑救山火的战斗中,共产党员、佛坪县林业局局长彭永安,袁家庄镇党委书记王兴军,共产党员、县安监局局长梁晓军,共产党员、县政府办公室秘书刘超,共产党员、县林业局办公室主任刘炜,共产党员、县公安消防大队干部李信强,袁家庄镇塘湾村六组村民李宗玉和冯振娥当场壮烈牺牲;严重受伤的县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史国胜,共产党员、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二中队负责人杨晓祥先后在送往医院途中和在医院抢救中也不幸牺牲;钱占生、马黎敏、高大鹏、高兆平、任培国等五名共产党员和张勇、周游两位同志英勇负伤。
生离死别,佛坪倾城悼英雄
无情的大火烧毁了山林,英雄的壮举却撼天动地。说起牺牲的英雄,佛坪县的领导、干部和群众泣不成声:“他们是佛坪的精英,是年轻有为的干部,是最优秀的村民……”
秦岭肃穆椒溪垂泪,英雄儿女烈火永生 。
3月30日,佛坪县隆重举行追悼“3•28”扑火英雄大会。追悼会原定于上午10时举行,但从早上8时开始,就陆续不断有当地群众及社会各界人士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追悼会的几千名干部群众怀着沉痛的心情向扑火英雄致哀示敬。
英雄虽逝,精神永存!他们的音容笑貌和生前事迹不由得闪现在人们的面前:
遇难者家属止不住内心的哀痛,失声痛哭,一遍遍呼唤着亲人的名字。与彭永安共事多年的县长助理吴康告诉我们,彭永安同志在火灾中英勇献身,与他平时踏实负责、勇于奉献的精神是一致的。去年,佛坪“6•9”特大洪灾发生的当晚,时任县纪委副书记、监察局局长的彭永安与吴康最早赶到县政府总值班室,紧急投入抗洪抢险工作。彭永安两次下到齐腰深的洪水中,救出危在旦夕的两家人。在后来的救灾中,彭永安徒步14小时赶到遭受重灾的偏远乡镇陈家坝,慰问灾民,发放救灾物资,与灾民共渡难关。他在陈家坝一住就是半个月,有时连饭都吃不上。表现突出的彭永安被评为汉中市抗洪抢险先进个人。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黄学军含泪向我们回忆说,面对凶猛的大火,彭永安冲着后边的同志高喊:“是共产党员就跟我上!”没想到,这竟是他牺牲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豪言。
年前刚当选为县委委员的王兴军,是一名年轻的领导干部。县长杜凤军说起这名干部不无沉痛:“这名年仅33岁的干部,精力充沛,作风扎实,心系群众冷暖。尤其是担任袁家庄镇镇长、 书记后,抢抓机遇,挖掘区位优势,使全镇经济一直处于全县的龙头位置。‘6•9’洪灾中,他鞠躬尽瘁,忘我工作,使全镇的救灾、重建、发展工作有序、快速推进。他以开拓创新、一心为民、清正廉洁的美好形象深受广大干部和群众的敬重与信赖。”袁家庄镇镇长赵桑弥悲痛地告诉我们:王兴军同志担任团县委书记期间,认真组织“爱心工程”活动,先后争取外界救助了260 多个失学儿童。在王兴军的送葬队伍里,就有远道赶来的30多位被救助入学的学生及其家长。干部、村民、教师、学生用一个个花圈、一副副挽联、一朵朵白花寄托对王书为杨晓祥送行的亲人悲痛欲绝记的哀思与怀念。
工作20多年、走完45个春秋的英雄梁晓军,处处都有闪光点。他工作热情、任劳任怨。县经贸局党委书记、局长马跃清惋惜地对我们说 :“梁晓军调任安监局局长后,建章立制,深入乡镇积极开展专项治理,规范企业行为……他的实干精神受到广大干部、群众的好评。”安监局余尚能沉痛地说:梁局长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就是“人活着就要对社会有贡献,而不是总想着自己。”如今,他虽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他的英魂却永远守护着那片森林,他的壮举永远激励着我们。
“只要保住这片林子,死了也值!”“我拿着砍刀,我先上!”史国胜救火时的两句话为他41岁的生命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同室办公5年、那天背着被烧得昏迷不醒的史国胜下山的黄学军,含泪回忆说:去年6月8日晚抗洪时,滚滚激流中,史国胜和民警们腰拴大绳扑入洪流,冒着房屋倒塌和随时被洪水冲走的危险,从公安局对面楼上抢救群众17人,又果断从院内消防楼二层打开一条通道,组织100多名民警家属和群众安全转移。
英雄的出现,其实绝非偶然。在“6•9”抗洪日记里,刘超写道:“情感、良知、责任、义务,因为我是佛坪人,更是一名党员,哪里最危险、哪里最需要我,我就应该出现在哪里”。28日13时50分,正准备上班的刘超一听关山起火,立即把怀里的女儿交给母亲,赶到单位组织团员青年加入到南路救火的人群中 。年仅28岁的他被大火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追悼会上,刘超1岁4个月的女儿刘嘉仪在妈妈怀里扭着身子喊爸爸。稚嫩的童声传来,四周人无不垂泪。
不满27岁的刘炜是牺牲的救火英雄中最年轻的干部。他的叔叔和婶婶在挽联上称他为“年轻人的榜样”,因为刘炜虽然年轻,却早已成为林业战线的骨干。他立志以丰富的林业知识投身到佛坪的经济建设和发展上,还尚未实现自己的理想就被突如其来的大火夺走了年轻的生命。
全身烧伤 70%的杨晓祥,被送到汉中市中心医院仍不停地高喊:“ 救火!救火!”“快救他们!”终因伤势严重,在医院抢救无效,年仅31岁的他永远闭上了眼睛。公安局的同志对我们说:在工作中他总是尽职尽责。今年春节前几天,县上发生一起致4人死亡、8人受伤的特大纵火杀人案,作为专案组骨干的杨晓祥负责外调工作。他发誓,抓不住犯罪嫌疑人不回家过年。他和同事辗转山西、 河北等省,经过艰苦的工作,直到大年初一抓住犯罪嫌疑人,才返回佛坪,但来不及与家人团聚,又投入到紧张的审讯中。当疑犯百般抵赖时,他和大家经过十分艰苦的政策攻心和思想工作,用大量的事实终于撬开了嫌疑犯的嘴巴,破获了这起性质恶劣的大案。
“我是部队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是武警中尉李信强的铿锵誓言。他志愿献身消防事业,工作中以“3•5”英雄为榜样。2001年消防重点单位新档案编制期间,他不分昼夜加班加点,经常跋涉几十公里进行消防安全检查和统计工作,手把手教单位防火专干确定重点部位,制定灭火预案,保质保量完成了防火档案的建立任务。由于成绩突出,连续两年被支队评为“优秀干部”;“6•9”抗洪救灾中由于表现英勇顽强,他荣立个人三等功;扑救森林大火时,他用27岁的生命放射出永恒的光华!
58岁的袁家庄镇塘湾村村民李宗玉,虽是普通农村妇女,但她热爱家乡,热爱大山,曾多次到林业部门购买苗木、请教技术,发动家人上山植树,5年来植树造林8亩,栽植松树苗4000多棵、经济林600余株。火灾发生时,她毅然决然把生命献给了大山。
同是塘湾村的村民冯振娥,生前一贯热心集体和社会公益事业,勤劳善良,关心他人,被大家称为“热心人”。3月28日中午,正在家里做饭的冯振娥突然听到 “山上着火了,赶快去打火!”的喊声,急忙熄灭了炉灶的火,拿起锄头和弯刀,与村民一道奔赴现场扑火。在南片开辟隔离带时,一位县级领导看她年龄大又是女同志,不让她到火势大的地方去,她说:“我参加过多次打火,不要紧,咱们赶紧砍火道,控制火势。”当她和大家与烈火搏斗时,疯狂的火焰围了上来,夺去了她宝贵的生命。
4月3日至4日,受国务院领导的委托,国家林业局领导在佛坪和汉中慰问“3•28”森林火灾遇难人员的家属、伤员及其家属,向他们转达国务院领导的关心,对遇难的英雄表示哀悼。
清明那天,佛坪县在“3•28”扑火英雄牺牲和安葬的关山脚下隆重举行祭奠活动,机关干部、党团员、少先队员以及自发赶来的群众植树2000多株,用实际行动表示对英雄的崇敬和怀念。
县委书记鲁锋含泪告诉我们:“无情的大火虽然使佛坪失去了一批出色的干部和优秀的村民,但是,佛坪人民永远不会被灾难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