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学习“三个代表”的实践者,四十年栉风沐雨,始终为着广大人民的利益,无私地奉献着。——题记
一
侯占国从圣山乡调到高塘镇是1988年4月的事。走时,圣山乡的乡亲们开着车、驾着拖拉机前呼后拥把侯占国送到高塘,那场面和热播的电视剧《希望的田野》群众送徐大地一样感人。
说起侯占国的事,圣山乡的郝进录——在以后的年月,他成了劳模、华县有名的桥上桥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拥有1000多万元的资产,每年上缴利税100多万元!他事业有成,名利双赢,但他忘不了在困难时侯占国帮扶他那一把!那时,他想哭!侯占国上门来鼓气,“男人哭啥!有啥事绊着、碍着咱闯啊!”
人哪,最感动的莫过于最焦头烂额时一句暖心窝子的话!他知道侯占国的为人,他是一个亲乡亲的人。他没到圣山前是县城边边的少华乡的财政所长。少华是啥地方?说是离城近,一摆溜都是挨山的村子,地里净出石头,不出粮,一万一千多口子人,许多家连买盐钱都没有,别说交粮交税哩。初到少华那些天,侯占国访问了无数家的贫困户,走在疙疙瘩瘩的石头路上,石头硌得脚起泡!侯占国说,不知咋的,我没有让群众手里有钱的主意,满脑子尽是石头,终日头脑是晕晕昏昏哩,——猛然,一声上——梁——喽!把我唤醒,眼前倏地一亮,我差点吼一声酣畅淋漓的秦腔!这是华县一家殷实的农户,有钱盖房,砖木结构,说是上梁,其实是上楼板。场地上码一摞整齐的水泥楼板,一堆堆大号小号的石子。那年已是1981年,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年代了,政策稳了,人心思富哩。将来盖这种房的人多,肯定多!再说,华县城里、渭南城里,高楼慢慢往起蹲哩,还有公路,听说省上筹划西安到潼关的高速路上马,那路就经过少华乡哩,修路需要啥?我问自己,最大量的需要啥?侯占国美颠颠地捧着他的答案,给乡书记汇报:“石子!石子!”书记听得“啊呀”一声,“咱俩想到一搭里了!”1982年到1983年,沿山根的5个村,立起了五台砸石机,一下子把少华乡的经济拉动起来,侯占国再到村里去,乡亲们都慌着摊煎饼、烙油馍,不喝两盅不放人!和巷村的乡亲眼看着山根底的村子的人腰包里鼓,着气!他们知道那是侯占国出的主意,寻上门,说他偏心眼眼子!“哎哎,咋说呢,咱乡里乡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哩,我能心偏?”其实,侯占国心里早给和巷村思谋着哩。一个千把口人的大村,和乡政府墙隔墙,有多少贫困户他熟悉得似自己手心的纹路,只是没想成熟。那天晚上的群众大会,侯占国也参加了,他还是那句话,要富咱还得从“靠山吃山,挨水吃水”这条道上趟。你会问和巷村没山没水靠啥?我说,靠土!咱这儿土质好,又挨着公路,将来建设不光要石子,砖瓦能少得了吗?——鸦雀无声的会场,兀地响起要掀掉屋顶的掌声!是在1982年3月,100多人规模的和巷砖瓦厂办起来,从春到秋,当年就见钱!侯占国给少华栽了摇钱树,可要调走了,乡亲都念叨他的好处。他来时,少华只有一个预制厂,算是乡办企业,一年交乡财政几千元。侯占国在少华三年,乡企业管理费一年就有5.6万元的进项;人均只有100元收入的农民收入上升到四五百元!乡亲们听到所长要走的信儿,谁家不想请他啜两口小酒送送行啊。——就这样,1984年4月侯占国到了圣山乡。圣山乡果然苦焦,眼见到的比听到的更惶。乡财政账上没有一个子儿,县财政局领导没隐瞒他,实话实说,到圣山乡要扭转局面,想出群众挣钱的路子,充盈乡财政金库。农家出身的侯占国,当过生产队长,任过教师,县剧团做过事,他都漂漂亮亮地画上了句号,没有叫过啥叫难!了解侯占国的人都知道他最大的特点是能吃苦,肯钻研,有这两条,领导知道把他放在啥位置上合适哩。侯占国不负众望,他有他的点子,有他的路数。心里盘算圣山和少华条件的差异,该咋样对症下药。圣山乡有乡办企业的底子,虽说郝进录的锅炉厂是人工敲铁皮制作,虽说铁路信号厂谈不上规模,饮料厂产品销路不畅,但一旦充实了资金,都会迅即发达起来,这可比农民抡老镢头挖钱来得快!侯占国有这眼光,他得先扶持企业发展,用企业带动农业,不用两年,利税和农税就有滚滚的财源。圣山锅炉厂没有周转资金。没钱难倒英雄汉哩,没有地方,游击式的作坊,再挣扎也难发展!郝进录陷进绝境。侯占国)中送炭,他要把一个多月的工作结果告诉这位进退两难的企业家。他给郝进录讲,办厂得有固定的窝,厂址已给薛底大队书记协调好,他负责解决;前些日子,我在县里争取到4万元支农周转金,都给你,咋样?“嘿呀呀!还咋样?”郝厂长哽咽得说不出话!八十年代初的4万元,那可是天文数字哟!——郝进录的厂从此起死回生,当他风光地接受各种荣誉的光环时,他眼前就会浮现出那敦实的个头,憨厚的脸庞,精明的眼神在永远鼓励他。
……侯占国预测的两年扭转乡财政的承诺,准确得像蒲城的授时台发布的北京时间一样!他扶持圣山的两个支柱企业,桥上桥有限责任公司(锅炉厂)、圣山铁路信号厂树起了榜样,年利税80万元!还有亚石厂、橡皮垫圈厂、纸箱厂、木器加工厂、饮料厂、砖瓦厂春笋般一片勃勃生机!乡亲们脸上有了笑靥。他们感谢党的政策好,更想留住这个处处都牵挂着乡亲的人!这不,侯占国又要调走了,是去高塘镇当财政所长。圣山人知道了侯所长启程的日子,没人号召,没人召集,执意要把侯所长送到高塘。
二
这又是一道多大的难题啊!曾经是优秀数学教师的侯占国将要在多少张演草纸上,才能演算出圆满的答案啊!
5万元的赤字!在华县17个乡镇中只有高塘镇是这种情况。关中汉子紧攥的拳头猛地砸在桌面上,旧桌“咯吱吱”地摇晃。侯占国不信,偌大的高塘镇的经济发展会这么沉寂下去!
……高塘是古镇,十天有两个集日,是秦岭北麓5个乡镇百姓汇集的中心。人旺时有七八万,最少也有四五万。这么大的市场,这么多的税源,竟收不到税!侯占国访问了多少商户,他们对纳税知识一无所知,他扳指算,临街有120家商户,再加上集体的供销社、粮站、造纸厂、药材公司,这要给国家多少利税收入?侯占国有了打开高塘财政困难窘境的第一步棋。他和镇工商所、税务所联系协调好,三家拧成一股绳,开始摸排调查税源的底细,定下“月交、季结、年终大检查的规程”。——高塘街像油锅里撒了把盐,噼噼啪啪炸响开,议论哩,吹哩。“哼哼!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做小本生意还交税?瞧着!谁要叫我交一个钢,算他能!”大部分纳税户都说“交交交”,就是没行动。侯占国看出蹊跷,商户们眼都盯着一家叫刘太安的商户,他是经销烟酒的,收税员都不知多少次上门做工作,就是不交,风凉话说得税所人尴尬难堪。侯占国去了,那户主没说三句,竟唾到他脸上,“交税?”他虎势势卡腰立站,挑侯衅道,“我就是钉子,你拔啊!”侯占国笑笑,“皇粮国税,从古到今都是要交。”……侯占国擦把脸上的唾沫,不愠不怒,柔话里带着刚气,“你要死定心不交,税有税法,抗税要犯法哩,你平平安安的老百姓,一家子奔小康哩,你却去蹲班房?你交还是不交,你揣摸去!啊!……”性子暴躁的汉子听得出理儿,蔫蔫地勾了头,但嗓门还不失威,命令老婆:“拿钱去!把欠下的税都补上!”高塘街上的商户都看着这场面,“人家侯所长说得对着哩,咱日子慢慢好了,不交税泯良心哩,交交交!”只几天,呼啦啦交得没落下一户。
趁热,侯占国和税所的同志又抓紧队伍内部的整顿和管理。他对征收员讲,咱镇尖上的商家,都是遵纪守法户,他们心里想通了,不用你强拉硬拽,竖目拉脸。但有一条,别白吃白拿人家的,那你才能站在人前,说得起硬气话。大伙说是不是这理?听得那些平时拿商家一条烟、喝商家一瓶酒的征收员脸和脖梗子都红咧咧地热臊。
侯占国1988年4月到高塘,到年底全镇收入高达18万元!这年过春节,镇书记憋不住兴奋,写副对联,亲自抹糨糊贴在侯占国办公室的门楣上,上联是“聚财有道”,下联是“理财有方”,横额是“春节快乐”。可侯占国那年春节过得并不轻松,他独自关门闷了几天,女儿寻他,隔窗老伴望见他,戴副老花镜,低头写什么,抬头想什么。她心疼他,把过年的吃食搬到财所办公室。几天后,乡里年还未尽,一篇《围绕集镇抓经济,经济腾飞建集镇》的建议报告递给镇领导。侯占国不满足现状:高塘经济咋往前走,还得在集镇发展上做文章哩。致富千条道哩,他认准了,要围绕着高塘的古镇优势。侯占国的报告里提出统一规划市场,吸引更多的商户做生意,那蛋糕会越做越大哩。培植好了市场这棵树,到时一摇呀,哗哗哗落下的尽是票子!
高塘镇决定建设蔬菜、饮食市场;百货市场的消息刚一宣传,北一、北二两个村民小组立时哄哄嚷嚷,阻挡丈量地的,撵走圈围墙的。
这两个占地10亩的新市场是北一、北二组的地。祖辈是农民,靠种地生活哩,没地咋活呀。背后不知谁组织安排,清一色的老人带着孩子,大呼小叫在镇政府院子里坐一大片。镇干部反复做工作,他们听不进,庄稼人最信的是亲眼看到的事实哩,没地了,以后叫这些子孙喝西北风啊?易动情的老太太们说得心酸,一片“哧溜哧溜”抹鼻涕的声音
。侯占国到北一组,找着群众中有威信的刘百锁,让他到镇政府把那些老人孩子叫回家,你闹啥?有事到村里说行不?刘百锁对侯所长服,他人品好,亲乡亲。但现在叫他去叫人,摊开两手,做无奈状。侯占国知道这刘百锁对占地建市场也没通窍,得先给他算算账,让他心服。“哎,我说百锁,现在都啥年代了,你也是整天看电视哩,咋没一点经济头脑?政府不是给大伙说清咧,谁投资谁受益,你组上收你的管理费嘛!”
“管理费?”刘百锁疑问,“管理费有多少?”“百锁,咱就算一笔账,你一亩地秋麦两料1000斤粮足了吧,能卖多少钱?都按小麦价,每亩320元(当时价),你组上那5亩地不到2000元。管理市场只用几个人就成,不犁不种,一年2万元!就是这账,你想通了去叫人,想不通,我再给领导建议,另换地场。
北一、北二两个市场建成后,效益是立竿见影,五亩地负担了全组的农业税,还有人再弹嫌啥?
北村人尝到了发展经济的甜头,都想再扩大规模。1996年到2002年又增加了60多个门店。高塘镇走“围绕集镇抓经济,经济腾飞建集镇”的思路走对了。县里领导说这是“一石三鸟”的策略,钱赚下了,小城镇也形成了规模,镇财政收入到2002年已达到174万元。高塘财政所是华县财政上的一面旗哩,说他们是“年年红旗飘,年年任务超”。可侯占国的头发白了,脸上皱纹撮疙瘩。
三
侯占国第一次到北京是1988年7月。这北京真大,街道没个长短,楼房没个高低。小地方呆惯了,到这大地方头晕,分不清东西南北。正怅然间,一块“天麻研究所”的招牌映入眼帘。侯占国立时兴奋异常,他的心又飞到秦岭深处的东峪村。这村1000多人口,村舍像撒豆儿般零零碎碎藏在大山的皱褶里。乡亲们穷极,饭里有盐就是富裕户,几口合盖一床破被,就是日子过得去的人家。多少代东峪村人靠伐树卖柴度日,到80年代后期,山里树木伐光砍净了,苦了!村支书李树廉老泪纵横,拉住侯占国的手,悲怆怆地嚎啕:侯所长,这是天不容东峪人啊!侯占国眼圈也红哩,“老李,叫我说,要生活,还得吃山!”李树廉和村民眼瞪如卵,不解。“养山啊!栽树,发展经济林,这是一条道,试试?”山民频频点头。侯占国用800元支农周转金扶持东峪村栽了3000亩板栗。一架架坡,绿油油,成了东峪村人的命根子,靠它人均有100元的收入。可侯占国嫌少,常给李树廉叨叨,老李呀,咱山里人是太知足哩,你知道不知道这还远远在贫困线以下哩。他怂恿着东峪人种天麻。人老多少辈子都有种天麻的习惯,为啥不扩大种植面积?原来是没有新技术,都是用传统的老办法,产量低,不赚钱,群众没积极性。这成了侯占国一桩心事,他四处打问种植天麻的新技术,没有结果;去书店翻遍了图书架,有种植天麻的书,但只说得简单。哈哈!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哩。侯占国要去见教授,是科学家。
兰进教授研究的是天麻,常到山里去,对山里的疾苦知道得不比侯占国少。两人见面就熟,叙不完山里的故事,说不尽掏心窝子话。让人更感动的是,兰教授没提啥条件和报酬,问侯占国什么时候回陕西,他也去,先考察东峪村种天麻的自然气候条件。“明儿吧!”侯占国想也没想,定下回程的日子。
山清水秀、气候温差大的东峪村,优越的条件使兰教授喜不自胜,不停地给侯占国、李树廉赞叹,“好地方,好地方,这是极品天麻的产地啊”。说得侯占国热血沸盈。兰教授也是个急性子,连夜给侯占国开列了一份组织教学计划。第一次先认识新法与旧法种植的差别、品质、产量;第二次作投影教学,手把手先教会几家示范户,然后让这些示范户深入到那些沟岔拐峁的单门独户人家去滚雪球。
有了专家的技术保证,有侯占国支农资金的支持,这仗稳操胜券哩。东峪村的天麻由原来的10亩发展到300亩,摊到人头上人均又有了400元的收入。
侯占国放下了对东峪村的牵挂,山沟里的村子有了板栗、天麻,还有花椒、核桃、洋芋的固定经济收入,也沾上了小康的边哩。时不时就会从沟峪里传出盖新屋的鞭炮声,在幽谷里和着回声的韵音,溢出沟外,向山外人宣示,山里人也过上了好日子。
……咣咣咣,门环响,响得气势。正擀面的老伴笑了,对趴在桌上写什么的侯占国说,“快去开门,你那老朋友来咧。”
“来咧来咧”。侯占国亲亲热热把客人迎进屋,递烟、倒茶。侯占国见客人喝口茶水,忙说“正宗的,紫阳毛尖,走时带点,都包好哩。”“是不一样,轻飘飘不沉底,这水清亮清亮”。两人开始天南地北、云里雾里地扯谈。
来客叫李青云,70多岁的老汉,也是东峪村的。那几年,侯占国常往东峪村跑,认识了这家特困户。侯占国不忍心瞅那家徒四壁的破屋,不忍心瞅那一双双泪巴巴的眼睛,为李青云老汉的家事,侯占国曾设计了几个规划蓝图,但考虑都不现实,搁置起来,最后筛来!去,觉得让老汉放群羊合适,老汉腿脚还利落,经济上翻身比栽板栗、种天麻来得快。给李青云一讲,老汉觉得眼前有了希望,继而为难地嚅嚅道,“侯所长,算咧算咧,你一片好心俺晓得。”侯占国知道老汉的心思,从提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2000元钱,“数数,能买30只!”李青云推辞,你给东峪村贷了不少款,跑了不少路,那是为集体。俺这事是私人,能贷款?再说还有息。侯占国笑着附到老汉耳边说了揭底话,这是给娃结婚的钱,昨后晌你老妹子才取出来,和公家钱不黏性硬的山里人紧紧握住侯占国的双手,一声“兄弟”,泪水从混浊的眼眶里涌出。李青云靠养羊,日子过红火了。这事例奠定下侯占国扶持发展养殖业的决心。南堡村有个李铁栓,养鸡是把好手,每年都有三四万元的收入。家里房子盖得排场,门楼子气势,私人有车。侯占国去找李铁栓,说,“铁栓,你端着碗吃肉,别人都盯着,你吃得下? ”李铁栓听出话的意思,说,“侯所长,你说咋办,我听你的。”他知道侯占国许多事迹,尊敬他。“咋办? 你有养鸡的技术,把大伙都带带,成大规模、大气候,乡里乡亲都富了,咱吃啥都香!”“是哩是哩,所长说得对对哩。”两人商定,侯占国给李铁栓搬来自家的放像机,把铁栓养鸡的全过程、防病防疫都录下来,制成带,挨村组地放、宣传。乡里人最信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李铁栓有钱,在大伙眼皮子底下,都知道。李铁栓把养鸡致富和渠渠道道都放成电视,都信。只一年多,高塘镇村村有鸡舍,家家都养鸡,全镇42万只的存栏!
郭化民当上腰村村主任时,30来岁,侯占国最看重,小伙子有胆识、有魄力,和牛感情深笃,他认为腰村要富,养牛最把稳,和侯占国一谈,叔侄俩志同道合。我给你跑贷款,你呀,带个头给全镇的乡亲树个样样。村上原来驻的部队都搬走哩,那个大车库咱拾掇拾掇就能用。郭化民没有辜负侯所长的期望,他成了有50头牛的专业户,头也带得好,结出一串串成果,高塘镇有3000多头大家畜。侯占国骄傲哩,在外开会,进县上省,炫耀哩,俺高塘的企业农副产品不分淡旺季哩,旱涝保收!乡里人城里人谁不吃牛羊肉啊! 闲暇来高塘转悠转悠,购些产品,都是绿色的,绝对无污染。熟人听得捂嘴笑,这侯占国,到哪都不忘他的生意经哩。
四
许是这也叫瘾,侯占国几十年扶贫,扶持农村经济发展真的上了瘾,过去多少年的事都时时挂着心。1996年,侯占国陪着东阳乡领导到北侯村检查夏收,见到群众用架子车拉水,又勾起了20年一直想着的心事。那是1962年,19岁的侯占国高中毕业,在北侯当生产队长。小伙子心大,要在旱塬上破天荒打机井。机井出水了,旱塬上人畜用水不再难,能浇100多亩地,原来亩产300斤是丰收年,水浇后齐刷刷都是600斤的产量!但有一件事没干彻底,就是把机井水引到各家各户,也难为,实实在在是再没有力量了。20年后,他和当时东阳乡的乡长在北侯又旧事重提。乡长十分感动,这些年在侯占国的扶持下,有多少村都打了机井 ,有好多村组都用上了自来水,可他还为给乡亲没做完的事愧疚哩。乡领导支持他了却这心愿,乡长立马决定乡里拿一部分资金,让群众集点资,北侯村终于用上了自来水。
旱塬上缺水的村子多,沟沟壑壑路难走,河道弯多没有桥。在南麦塬村、坡底村、同家村、朱张村关于侯占国扶持村民打井、修路、建桥的故事,乡亲们都会说出一串串。他们曾私下里串联要给他立碑,被侯占国知道了,坚决制止。哎哎!我一个党员就干这点事还要立碑呀,和那碑——他望着高塘半坡上的渭华起义纪念碑,比啊,那你是羞臊我,抽我哩。
乡亲们不立碑了,他们有口皆碑,碑立在他们心里。